農民造飛碟陷經濟危機 教授質疑研究意義

資料來源:大洋新聞

2004年10月21日


俯覽飛碟

生鏽的鐵門,老舊的矮牆之后是几片農舍和一塊開闊的土地。開闊

地的一頭,杜文達的妻子種了几排蔬菜,晒了几堆玉米。另一頭,

杜文達制作了一年的龐然大物──飛碟,默然佇立著。 

今年10月初,中央電視台的記者來過家里以后,杜文達和他研制中

的飛碟就成了人們討論的大熱門。據稱,研制中的飛碟的用途是用

來緩解越來越擁擠的交通。當地40個農民湊50萬元,支持他造飛碟

的事更為這個神話添加了几分悲壯的色彩。10月15日早晨,記者來

到杜文達家的時候,杜文達正送兩名造訪者出門。臨走,兩人回頭

齊聲說:“祝你的飛碟早日上天。”杜文達笑了,他很開心。 

事實上,杜文達并不是專門研制飛碟的科學家,他開過貨車、上過

煤礦、做過機械工,是個為過日子而勞苦的普通老百姓。但眼下他

傾其所有制造飛碟。他已毫無積蓄,連孩子上學的錢都是借來的。 

即便如此,杜文達從來就沒有后悔過,他說,不管怎么樣,都要讓

飛碟上天。“我做的飛碟其實是一種能載人的交通工具,可以作為

現代交通工具的補充。我希望它能有几十米的飛行高度,能在高樓

上飛,速度達到每小時100公里左右就可以了。我認為,現在就是

需要這樣一種多功能的交通工具,現在城市交通堵塞得厲害,自行

車、汽車几乎把公路都占滿了。如果研制成功,飛碟能在城市上空

飛行,那么交通負擔會減輕許多。”杜文達這樣對記者述說他的飛

碟夢想。他身邊的一些人也是這么想的,他們一人兩三萬元地湊著

錢幫杜文達湊了74萬元搞研究。如今,杜文達聯合身邊的幫助者們

成立了安徽蕭縣環宇飛碟科技研究所,每天都有一群人和杜文達一

起埋頭苦干。但是他的飛碟究竟能不能飛,還是一個謎。 


為了共同的大事業 

經過一片陳舊的街區,穿過一條狹窄的弄堂,再爬上一段有著生鏽

欄杆的樓梯,每天早晨8點,小王都這樣准時來到安徽蕭縣環宇飛

碟科技研究所辦公室“上班”。小王是個戴著眼鏡、扎著馬尾辮,

瘦小、  腆的女孩。見到記者時,她的眼里甚至還閃過了一絲緊張

和閃躲。但說到這個研究所,她判若兩人。 

小王剛從一個醫學中專畢業,她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找個稱心的工

作,而是來到研究所做義務“電腦操作員”,分文不取。她對現在

的“工作”很自豪:“飛碟是個高科技的東西,雖然我不拿工資,

但能參與進來,我很驕傲。我家人起先很反對我來這里,現在也已

經被我說服了。杜文達是我們這里的能人,他的‘碟形飛行器’是

得到國家專利局的專利認可的,我相信他一定能造出飛碟來。” 

小王并不是杜文達身邊惟一執著的跟隨者。不久,飛碟研究所的10

個投資者之一──高峰也來了辦公室。他說,自己和杜文達相識不

過一年,但他已經為造飛碟投資了兩萬元,并暫時放棄了自己的工

作。高峰是在2003年7月見到杜文達的,那時候杜文達一邊幫人做

裝修,一邊研制飛碟。很偶然,杜文達在電話中和別人說飛碟的時

候,高峰就在一旁,于是產生了興趣。接下來,他見到了杜文達“

碟形飛行器”的專利証書,兩人相約“經常交流”。不久以后,高

峰便決定和杜文達一起“做大事業”。此后,高峰還為杜文達介紹

了几位朋友,一起共圖事業,其中兩位最終也成了飛碟的投資者。

據記者了解,現在,杜文達的飛碟研究所共有投資者10人,累計投

資74萬元。其中杜文達本人投入最多,前前后后,他已經在飛碟上

砸下了40多萬元。在上海開公司的老板黃錫顏,給研究所投入約17

萬元,高峰等其他本地投資者則分別投入了2萬到3萬元不等的資金

。“我覺得杜文達有學問、有見識,還有一種人格魅力,不然大伙

也不會一起跟著他呀。”高峰摸了摸額頭,若有所思地說。 

“我以前在蕭縣林業局下面的一個繁育場做護林工作,每個月能拿

千把塊錢。投給杜文達的兩萬塊錢,都是以前的積蓄。現在,我在

原單位挂職,在這里的工作沒有收入,每個月還要交錢給原來的單

位。”說起這些,高峰很平淡,似乎和自己無關,他更看重飛碟造

出來后的市場“錢途”。“干自己的大事業,當然要做一點犧牲,

這些都算不了什么。” 

他說,研究所里還有比他犧牲更大的人:“比如朱恆,把給兒子看

病的2萬6千塊錢都拿出來了。還有很多人都是借了錢,賣了自家東

西湊錢給杜文達的。”而在高峰看來,杜文達自己也犧牲很多。

“他曾經在徐州蘇北機械廠做技朮員,帶了不少徒弟,做下去的話

前途應該很好的。但是為了造飛碟,他去幫人做裝潢,只為多一點

時間搞研究。最困難的時候,杜文達的弟弟把自己家里的耕地的牛

賣了,湊了大約2000塊錢給杜文達應急,接著又把家里剛打的豆子

賣了500塊錢,也給了他。” 

高峰坦言:“起初干這個事的時候,我們10個人都是瞞著家里的,

現在好多了,很多人都能理解我們了,但還有几個人不敢把這里的

事情說給家里人聽。” 


造飛碟陷入經濟危機 

在距離縣城研究所辦公室約5公里處,杜文達正在自己租住的20畝

土地上為飛碟的“極速實驗”四處走動。大家都管那20畝土地叫“

實驗基地”。在高峰的指引下,記者和他一起乘車離開縣城,在鄉

間小路上七拐八繞、一番顛簸,汽車終于停在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前,白底門牌上寫著黑字──“安徽蕭縣環宇飛碟科技研究所實驗

基地”。鐵門緊閉,透過門間的縫隙,記者隱約看到有几塊堵門的

磚石。高峰上前敲門,一副很熟悉的樣子,高呼著“是我”,鐵門

應聲而開。 

所謂“實驗基地”,看起來和一般的農家并無差別。散落的4間農

舍全都裸露著紅磚,沒有經過粉刷,其中一間連屋頂都沒有。院落

里種著菜,晒著衣服和玉米棒子,還有几條狗若無其事地在記者腳

邊穿行。只有遠處停放的飛碟器才讓這里有了一點“實驗基地”的

味道。 

記者看到的飛碟器直徑5.15米、高2.37米,上部有3葉大碟片,呈螺

旋形狀錯落排列,中部有16葉碟片,下部有發動機和三個輪子,遠

遠看去像一把巨大的怪傘。杜文達的哥哥正在飛碟下忙著,他告訴

記者,這會兒油箱有點漏油,他正著急想辦法修理。“我弟弟急著

要測試飛碟的速度,要做極速實驗。” 

在杜文達哥哥的描述中,飛碟的裝置遠不止這些。“最上面有6葉

碟片,還有3葉等試飛的時候裝。飛碟里面還有一個座位,現在只

用一個墊子代替,還沒安裝好。飛碟外面還有外殼,裝上去會更好

看。” 

在“實驗基地”的一間滿地塑料泡沫屑的農舍中,記者見到了杜文

達。他正和當地一位物理老師一起用工具刀沿著鉛筆印記,掏空一

些飛碟狀的塑料泡沫。杜文達說,他們正在趕制小模型准備參加11

月1日在珠海舉行的“中國國際珠海航空展”,因為資金有限,只

能使用簡單的材料,用手工粗略加工。 

為了制造飛碟,杜文達投入了所有的家當。“2002年,我就開始自

己造飛碟了,用的都是自己的錢,家里只留下夠吃飯的錢,其余的

錢都被我拿出來買材料。那時候,我做了個小飛碟,還挺漂亮的。

可是還沒來得及調試,它就被附近打架的小流氓弄壞了。現在我把

大門關著,防的就是飛碟意外遭到破壞。現在,這里20多畝地每年

的租金要1萬多元,我把老家的東西全搬過來了,現在就住在隔壁

,大概20多平米吧。打了個床鋪,什么東西都亂糟糟地往里面塞。

我還騰出了一間屋子做廚房,其他的都是生產車間和工人宿舍。我

們那么一點錢,也只能湊合這樣的條件了。” 

杜文達告訴記者,研究所今年5月11日才成立,而他的飛碟在去年9

月就已經開始制造了。那時候,他拉了40多人集資了50多萬元,而

此后又陸續有資金進入,累計投入一共達到74萬元。但是目前錢都

用得差不多了,他陷入了經濟困境之中。“那時候我們這里有40多

人,現在只剩下27個,工人陸續走了不少,因為我發不出工錢。”

由于沒有任何經濟收入,杜文達只能給工人記賬,“一個月大約四

五百塊錢吧。我都給他們記著,一有錢馬上發工錢給他們。好在他

們都是我以前搞裝潢、做機械時候認識的,都有一些交情,比較好

說話。現在,我包他們吃和住。外面種的菜,晒的玉米都是用來燒

給大家吃的。” 

杜文達很清楚,缺錢會導致其造飛碟的計划土崩瓦解,他對此顯得

一籌莫展。“雖然現在沒有人跟我提過錢的事情。但是我欠工人的

工錢,也欠了高峰、朱恆他們九個人的錢,這是事實。實在還不起

,我就拿這里的東西作抵押。我有一輛小貨車,有几台機床,還值

一點錢。真的到那一步,我這里所有的東西,就隨便他們拿吧。實

在不行,我可以把專利賣了還錢。” 


飛碟專利困惑 

高峰說,他們也知道把錢投在杜文達的飛碟研究所有風險,但比起

飛碟實驗成功后的市場前景,這就算不上什么了。“研究飛碟耗費

的時間應該很長,而且有失敗的可能,這些在投錢進來之前,杜文

達也和我說過。”但是,高峰并沒有猶豫:“杜文達把飛碟造出來

的希望還是很大的。他以前就獲得過其他專利,1995年,他發明了

‘礦山  片自動擰織機’,得了個專利,后來賣了18萬元,因此我

比較相信他的能力,如果他只會空想,大家也不會和他處朋友。關

鍵是他拿到了國家專利,這証明他造飛碟是有根據的,所以我們大

家對他都有信心。” 

杜文達“碟形飛行器”的專利(專利號ZL02264389.3)是在2002年9月

13日拿到的,專利主要是關于能讓碟形飛行器垂直升降,水平飛行

的理論推想。杜文達用實驗結果和技朮數據証實了自己的理論,并

獲得了專利。雖然名稱中有“碟形”的字眼,但是杜文達本人也明

白,這和傳說中的飛碟(UFO)差遠了。 

對此,他的解釋是,研制中的飛碟可以通過內外葉片的振動產生動

力,帶動飛碟運行。他甚至還想讓飛碟下水:“第一步,我要解決

讓飛碟上天的問題。完成以后,我要想辦法讓飛碟能夠潛水。這樣

不僅解決了陸地交通問題,還解決水上交通問題,那樣才完美。” 

當然,這僅僅只是杜文達的夢想。事實上,在專家以及當地管理部

門的眼中,這是個不切實際的天方夜譚。 

蕭縣科技局的工作人員向記者表示,盡管杜文達因造飛碟的事名聲

大噪,但他們對此事仍然持先前的態度,即不支持也不反對。“這

畢竟是他個人的行為。”蕭縣科技局一位姓張的工作人員說。今年

5月9日,杜文達向蕭縣科技技朮局提出了建立飛碟研究所的申請,

5月11日技朮局便下達了《關于同意成立蕭縣環宇飛碟技朮研究所

的批復》。該工作人員表示,科技技朮局沒有理由限制杜文達在這

方面從事研究。“他拿過國家專利局的專利,蕭縣很多人認得他,

知道他在機械方面能力挺強。我們才決定給他這個機會,并讓我們

屬下的蕭縣科技開發應用中心給予協助。” 

在采訪中,專家們普遍對杜文達的飛碟藍圖不看好。北京航空航天

大學能源與動力學系一位頗為權威的教授表示:“目前的人造碟形

飛行器有兩種,真正在航天科研上需要的是一種水平動力飛碟﹔而

另一種人造飛碟的動力軸是垂直的,因為性能與水平動力飛碟相差

甚遠,在航天科技上的用處并不大,所以科學家們都不怎么研究它

。杜文達研制的碟型飛行器就是建立在后邊這種垂直動力原理基礎

上的。按照垂直動力原理,杜文達的飛碟不是沒可能升空,但也就

只是升空罷了,要想左右平飛或者拐彎盤旋什么的,那是萬萬不可

能的,所以根本沒有實用價值。”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航空科學與工程學院飛機系屈香菊教授對記者說

:“我相信,杜先生的飛碟有上天的可能,但是我絕不相信,這樣

的飛行器會有什么科學突破,也很懷疑它的社會意義。”屈香菊認

為杜文達的飛碟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制作:“飛天的東西不是那么好

造的,飛碟的飛行要結合考慮動力、空氣等方面的復雜因素,杜文

達不是專業航空技朮人員,他手下的工人更不是,他們不可能有足

夠深的知識積累。再說,單靠几個老百姓集資也不能給予科研經濟

上的保障。如果這樣就能夠制造出飛碟,那就不需要國家大力投入

,也不需要我們來做研究了。” 

該學院另一位教授還在一旁特別指出,專利和發明之間是有一段距

離的。“杜文達的碟形飛行器得到的專利只是專利局對個人研究理

論的肯定,但科研成果是要經過各種科學知識的積累和長期的研究

實踐得來的。理論成立,并不代表實踐也能成立。” 

中華全國專利代理人協會鄭霞也肯定了這種說法。她表示,《專利

法》中規定,能獲得專利的理論必須是能讓“本領域的技朮人員可

以實施的方案”。既然能獲得國家專利局的認可,杜文達的專利一

定有理論依據。但是問題在于,把專利理論變為現實還需要很多條

件。尤其是一些科技含量高的專利,如果沒有足夠的技朮支持和經

濟支持,實施難度很大。 


更看好飛碟玩具市場 

杜文達飛碟夢遭到了專家的質疑,這讓他很受打擊。而飛碟研究所

的另外一個大投資者黃錫顏似乎把問題看得很清楚,他對記者說:

“飛行器的制造絕對需要長期投入,我不懷疑杜文達的個人能力,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讓研究所走出經濟困境,順利地運轉下去

。” 

黃錫顏,廣東湛江人,之前他在上海經營一個關于生物工程的公司

。今年5月,他在上海某電視台看到杜文達及其飛碟研究所的新聞

以后,聞聲而來,成為杜文達飛碟夢想的投資者之一。他分兩次向

飛碟研究所注入了約17萬元的資金,現在已經是研究所的副所長。

雖然他一再謙虛地向記者表示,“我很欽佩杜文達”、“杜總是我

們的帶頭人”,但實際上黃錫顏已經在研究所中占據了舉足輕重的

地位。 

在杜文達給記者的名片上,一上一下,印著兩個單位的名稱──“

上海銀宇飛碟電子科技有限公司”和“安徽蕭縣環宇飛碟科技研究

所”。杜文達解釋說,那是因為研究所有向上海發展的意向,無論

接下來的參加珠海航空展覽成功與否,他們都會遷往上海,尋求更

好的發展空間。 

顯然,上海銀宇飛碟電子科技有限公司是黃錫顏的手筆。今年8月

,他向上海市工商局提出了建立這家公司的注冊申請,9月申請通

過,公司順利注冊。在黃錫顏的安排下,這家公司已經有了辦公室

和工作人員,初具雛形。黃錫顏打算和杜文達一起開發小型飛碟的

玩具,他說這是公司眼前的大事。 

在蕭縣縣城研究所的辦公室中,記者見到了“第一代飛碟玩具”的

樣品。玩具有黃黑兩色,由上下兩部分組成,上面是塑料泡沫的圓

盤,下面是個塑料的托盤,做工顯得很粗糙。每個玩具都配著一個

遙控器。高峰說:“他們在計划生產第二代玩具,把它們做得更精

細一點,想賣158元一個。黃錫顏就是沖著第二代玩具來的。”但

是黃錫顏并不承認這一點:“我是很看好玩具市場,但是玩具對我

來講是個短期投資,從長遠來說,我還是看好研究這一塊。我只是

想,研究飛行器畢竟需要很長時間,如果這段時間里沒有經濟收益

,不管大家熱情再高,也會什么也做不下去。于是我想暫時把主要

精力放在生產玩具上。” 


投資者的錢有可能“打水漂” 

在采訪中,記者獲悉,杜文達和其他投資者之間沒有簽訂任何協議

。也就是說,投資者沒有任何契約保障。南京大學商學院教授成志

明告訴記者,這種情況意味著環宇飛碟科技研究所存在著經濟糾紛

的隱患,投資者的錢最后可能會“打了水漂”。“杜文達制造飛碟

,吸取了多人資金,按道理說應該成立公司,實行股份制管理。但

是他成立的是沒有硬性股份管理規定的研究所,無論是儲資還是分

紅,都有因為經濟契約不明而發生糾紛的危險。杜文達應該通過當

地工商局成立科技公司。” 

但是蕭縣工商局認為他們不可能給予杜文達注冊公司的許可。工商

局辦公室一位工作人員說,對于杜文達制造的飛碟,他們有三點異

議。“杜文達早就來找過我們了,還來了好几次,但是都被我們回

絕了。我們主要考慮到三個方面的問題:一,生產許可。即便我們

給他生產許可,飛碟也順利生產出來了,但是它是否能運行還要經

過國家其他部門的許可。畢竟空中沒公路,能讓那些東西到處亂飛

嗎?第二,太危險。別的不說,單研究過程中的試飛就很危險。第

三,造飛碟個人當然學歷要高,杜文達只有初中文化,我們對他信

心不足。”該工作人員向記者解釋說。 

對于和黃錫顏的合作,杜文達表示對飛碟研究所而言,意義遠非增

加經濟收益如此簡單。他向記者極力鼓吹黃錫顏的經濟眼光,并說

:“研究飛碟,經濟收入真的很重要。我打算從珠海航空展回來以

后,不僅支持黃錫顏生產玩具,自己也搞一些機械修理的業務,多

掙點錢。” 

也許,掙錢是他們的惟一出路和目的。

(記者 沈梅 實習記者 梅華 )

(編輯: 云朵 )